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粉脂翠妆

  • 2020
  • TD小白菜
  • 2019-07-28 08:50:12
粉脂翠妆

直回去找柯了,柯把珊也带了过来。这是他第一次见珊,和印象中的不同,他本以为红灯区的姑娘各个花枝招展,妖娆妩媚,但事实上,珊很普通,没有尖俏的脸型,也没有美丽的眉目,肤色偏暗,稍稍离远些,便很容易被人潮给冲走倒是有种亲和感,并非传统意义上的风尘女子。

柯给他介绍了珊,珊似乎有点害羞,可能跟职业有关,只是微笑的向他点头示意。

“我和珊合计了一下,你还是先写信寄到你母亲的地址,最起码让你母亲先知道,你要去她那儿。”

“这好像有些道理,但是我该写些什么内容好呢?”

“那我就不会教了,随便写些吧,只要收到了回信,你就可以立马动身去了。不过,我劝你还是坐火车去,利索些。”

“这样不好,我看我还是走路过去吧!也不是太远,也就百来公里,不是什么大问题。到时候,该走陆路走陆路,该走水路就走水路。”

“真是头犟驴!这些钱,我们还是不能要,你还是一并带走吧!”

“不是说好了,让你带着珊去红塔山去看看吗?”直补充说道,“如果以后有了孩子,还是把烟戒了吧!孩子闻不惯。”

柯不敢再有什么推辞,所以尽量多买一些旅行必需品给他带上路。柯实在不明白,直为什么要这么做?像个疯子。但他除了祝福,也拿不出半点受用的东西了。

第二天走之前,给母亲写了一封极为简短的信,内容仅仅只有潦草的几个字:我想你了,不久便回到你的身边,儿子直。

他背着登山包,手里拿着图纸就此出发了,那本《瓦尔登湖》和那只耳环也都装在包里,像十九世纪的冒险家一样。他每踏出一步,便想到了离母亲越近,离芹却越远。然而,这是爱情必然经历的过程,他知道必须要克服,年轻或许就要这么疯狂,才能配的上年轻的头衔,他可不想变成了老头懊恼这一生的庸碌。

积雪在每一处轮廓分明的棱角覆盖着,背后的城市围上了白色蚕绸,他顺着铁轨继续往前,那银色的轨道在列车刚刚驶过之后,留着像是黑夜里涔出微凉的霜滴。他摸了摸铁轨,这是第一次触碰这冰凉的玩意儿,虽然冬天才刚开始,可是他的心却炽热的无法抵挡。他望向四周老化的居民宅,不知那蓝色玻璃背后是否还有人,眺望雪景的尽头。脚底下的碎石发出的信号,是步伐坚定的理由。

太阳下午的时候才露面,他吃了点干粮垫着肚子,在一个铁皮车棚底下,可能是走得过于急躁,让他背若芒刺,仿佛后背成了春天的田壤。他试图在天黑前进到城郊的某个偏僻村子,在那或许有美不胜收的风景。显而易见的是,脚步成功将噪音弃置在城市了。他努力把目光留给周围的白雪,甚至是更远处的雪山,尽量避免看着脚下的足迹。他知道,只有把心置于雪景之中,他才能够忘记时间的存在。现在他是没有时间束缚的,只能看太阳的脸色行事。

初冬的夜晚,来得如此粗鲁野蛮,夕阳只是在一洒萧冷的天空中,短短残存了几分钟,就被黑暗罩住了,按地图来说,他并没走到自己预想中的城郊小村,而是在城市的最边缘,被黑夜拦住了去路。

他不知道脚会那么疼,于是只好就近找一个破烂的旅店下榻。那家旅店看上去破烂极了,还没走进去就有股阴森森的感觉,柜台前是个白发的老婆婆,但是却没有年岁那么粗糙。

“多少钱一夜?”

戴着老花镜的老婆婆没有说话,用精致的银色拐棍敲了敲地上的破牌子,上面写着:所有雅间,一律三十。

“三十一宿也还行。”直将背包放在了柜台上,活动了一下肩膀,说道,“你们这儿有吃的吗?”

老婆婆从柜台下,拿起来一块牌子,搁在柜台上,上面写道:本店不提供餐饮。

“那先给我开一间吧!窗户一定要向东,我要赶着早起!”

“对不起,我们这儿的窗户只有南北,向东的是走廊,你要睡吗?”老婆婆用手指把老花镜压低了,开口说道。

直恍然大悟,改口道:“向南!向南!”

“真不凑巧,窗户向南的雅间已经客满,只好委屈你住窗户向北的雅间了。”老婆婆声音有些干哑。

直没有多说一句,他想,像她年纪这么大的人守着这店,确实有些难为她了。向北就向北吧,总比露天的强。他交了钱,老婆婆便起身带他上了二楼,那老迈的步子,一个不留心就会在楼梯上丧命,那根银色拐棍却像她的生命支柱一般。

“就是这间了!”老婆婆拿钥匙开了锁,指了指里面。

“2020。有意思。”直对着房间号惊奇说道。

“怎么有意思了?”老婆婆睥睨地说道。

“你这儿总共家起来也不过二十间房,为什么把房间号上升到四位数?”

老婆婆扶了一下宽大的镜框,脸上露出一种不屑的表情,字正腔圆地说道:“这叫前卫!”

直有点丈八和尚摸不着头脑了。

“对了!晚上有人敲门,可别开门,出了事,本店是该不负责的。”她一只手背到身后,另一只手拄着拐棍走了。

“什么人啊?大半夜还敲门!”

“都是混口饭吃的人。”老婆婆在楼梯拐角说道,没有回头,走廊西窗里撒下的光,将那佝偻的弧线背影显得极为别致。

直心里纳闷,还以为老婆婆为了吓唬他编造出来的呢,便没放在心上。他走进2020,一股潮湿的发霉味扑鼻而来,他赶紧把窗户打开透气,房间真是穷酸的可以,只有一张写字桌和床,灯还偶尔嗞哒嗞哒的跳闪着,那昏黄的灯光却像橘子汁的颜色。哎,这一切有什么办法呢,出门在外都这么委屈,他用那住了一个多月的地下室安慰着自己。然后,放下背包,赶紧脱了鞋子,赤着脚在桌上盘坐着,那双脚闷出了一股臭味,而且脚底板还有起水泡的征兆。坐了好半天,感觉到了冷,他才起身将窗户关了起来,从背包里拿出一些压扁了的蓝莓蛋糕吃了,喝了一点瓶装酸奶,便躺了下来。

一个饱嗝从直的鱼嘴里冒了出来。他想着时间认证的日子,一抬手便知道这个世界大致发生了什么,像是下午七点钟的时候,便知道新闻联播开始了,上午七点钟时候,一帮老头儿在公园打太极。但现在一抬手,只能看见月的纹身,自己却没抽烟的兴致。他拿起那本《瓦尔登湖》还没看了几页,便心烦得再也看不下去了,昏黄的灯光让的意识都有点模糊了,他又不耐烦地走到窗台旁,想要看看外面的雪景,可外面乌漆麻黑一片,只有远处零星的几处灯光,夜空上也没有星月,那种被光明孤立的感觉,好似一只漂泊在海洋的孤舟,而这旅馆里却每一个水手。或许,南边窗户那儿和这也没有什么两样,山的外面还是山嘛。

直在慢慢挥发着身体的余温,他以为自己会很快入睡。但事实上,他的脑海里乌七八糟的,什么都想,有时候关于芹,有时候关于雪,甚至对继母和父亲还存有一时的愤懑之情,而对遥远的母亲却只占用几秒钟,这很奇怪。可是渐渐的,他从那昏黄的灯罩上看见自己的灵魂,他想芹了,仔细回忆和她发生的点点滴滴。于是他提笔开始写信,香烟不自觉得也沾上了嘴唇,因为那会成为一个极度漫长的公开灵魂的过程。

信中这样写道:

亲爱的芹,我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,“芹”是我心中一直对你的称呼,我想,你大概还不知道我叫什么吧!可惜我不会告诉你,希望你也能给我按个称呼,这样想来,也算是扯平了吧!

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,因为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,要去很远的地方,光靠着步子,是不是有点疯狂?庆幸的是今天已经出发了,你知道万事开头难嘛,我怕一旦拖延,自己就要动摇我心中这个信念了。所以有时候,我们可不能“为了避免开始,就已经避免了结束”。你不用为我担心,今天就几近要走出这个城市了,进度还可以,外面的雪看起来没什么两样,但是分布在远山和曲路上似乎要美得多。我是多想把你也带出来,去到外面的世界看看,在这纯白的冬天里,除了对你的思念,没有什么可以融进冬日的暖阳里。

虽然我们不曾熟知,但我仍希望听见你期盼着我回去,那么我的脚步也许会迈得更大了。请你收下这封唐突的信,如果有时间的话,也给我回一封吧!地址仍然是我寄出的这家旅店,我要等折返回来时,倒序着看完我们彼此之间感情的痕迹。

信的结尾并没有署名,只是留下了地址。

刚写完,直伸了个懒腰,一边抽烟,一边暗自琢磨芹看完这封信的神情,心口竟砰砰激动了一会儿,但有点嫌弃自己文字的粗浅,也不如上个世纪文人雅士写信那么浪漫。

忽然,有人在外面敲了敲门,声音不紧不慢,大概是走错了吧。他想起了老婆婆的嘱咐,心想,不会有什么脏东西跟着吧,前段日子诡异得很,好多人自焚“殉教”的,叫什么**的,一个个都刀枪不入似的,还到处拉帮结派的。他全身发毛,可千万别是什么教,他讨厌那装神弄鬼的东西。然后,不由自主的环顾了一下四周,还打算找事先找好退路,正所谓三十六计走为上计。这时香烟燃尽烫到了手指,自己吓了一大跳,却只能捂住嘴巴不发出声音。

“屋子里有人吗?开开门说话。”一个中性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,听上去有点魔力。

直怯怯地应了一声,生怕弄出什么乱子,丢了性命,只好去开门了。心想,可能是自己吓自己,兴许是流浪人讨生活,随意给几块钱再搭包饼干也就打发了。当他刚把门打开,一种刺鼻的香味涌入鼻腔,甚至有点卡喉嗓。眼前的是个妖娆女人,大概三十几岁,浓妆艳抹之下的眼角,显出一丝丝皱纹,身上穿着呢子大衣,下身穿着黑色紧身裤,蹬着高跟鞋,比自己将将矮那么一些。直这才反应过来,原来所谓的讨生活,其实和珊一样都是“卖肉”的。因联系到珊,自己猛然又羞愧起来,觉得为生活而付出的人值得尊重。其实,时至今日这种人也屡见不鲜,只是她们习惯于阴暗之中,为了生活,也就避开了阳光,曾几何时,自己似乎也栖身黑暗,光明也有灼烧的危险。那女人二话没说,挎着黑色布包就直接走了进去,直觉得有些莫名其妙,这买卖也太蛮横了,嘴里却嘟囔不出一句话来。

“旅游来的?还是返家的?”她将黑包仍在床上,用手理了理长发,像在自己闺房一样。

“都……不是。”他心虚的将门掩起一些来,紧张说道:“我不需要什么服务,你还是出去吧!”

“话不要说得这么绝对!像你这种第一次做这种事的男孩子,未免紧张。放心,我一定服务周到,包你满意。”她走到近前,凑近到直的脸庞,像蛇一样令直有些窒息,然后把门合上,反锁了起来。

“不不不……你还是出去吧!”直赶快躲开,眼睛不敢多看一眼。虽然平时向柯嚷着去红灯区见世面,但真到了斑马线就怂了。

“反正又不贵,对你这样的处男,我可是有经验的。”她已经解开到肚脐眼那儿的扣子了。

直紧张极了,完全没了主意,又不敢高声叫,如同笼子里的羊羔一样任人宰割。与此同时,他心中却乍现一种奇妙的好奇感,忍不住的往她凹凸有致的身材上瞥。脑海里,又浮现了多次那种交姌的场景,他在回忆**参与者脸上极度的满足感,甚至让他产生了一种天然的生理反应。原始的内心告诉他,他渴望性,但那关乎纯洁爱情的东西顷刻间都被**踩在脚底,忽然间又变得一文不值,年轻人没什么经历,自然也是没有定力的。

她已经把呢子大衣脱了,那丰满的**傲然挺立,她**裸的朝直走过来,熟练地吻着他,一步步用大人的方式为他解释关于性的所有细节。直就这么成为了真正的男人,那种发自身体内部的快乐,在血液中涤荡着,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发泄,以至于自己筋疲力尽,他也终于成了一条曼巴蛇了。虽然心中徊留一丝的爱情,但肉体却无比的诚实……

“八十!”女人从被窝里钻了出来,然后看了看表,开始穿起了衣服,潇洒的将后脖颈的长发如绸缎一样撑了起来。

“什么?八十!”直叫了起来。

“原价可是一百,刚好一个小时,看你还是个雏鸡,已经给了八折。”她对着镜子里直,涂了涂口红说道。

“你是说一个小时八十?”

“看你刚才多舒服,给你解了封印,你该好好谢我。就算收你两百也值了!”

“什么舒服……我可没答应!”直反驳道。

“但是你下面的玩意儿倒是很老实,快些吧!我还要做其他房间的生意。”她有点不耐烦了。

于是,直只好从包里给了她八十,临走前,妓女还亲了亲他的脸蛋,留一下一个鲜红的唇印。直觉得那张嘴脸愈发**恶心,心里还咒骂了几句。可另一面,他又是多想这女人多留一会儿,哪怕多和自己在被窝里赤条条的多待一分钟也好,他暗自懊悔起来,早知道就使尽浑身解数在她身上翻云覆雨了,总比被动的让她摆布要强。接下来的几分钟,他的脑海中只剩下性的余烬,用指尖轻轻触碰着脸颊上的唇印,最后平复一些之后,空气中只剩下那刺鼻的香味,还掺杂着一种淡淡的涩脂味。

于是,他久久不能入眠,甚至是屏息偷听隔壁房间的声音,希望能听见一丝熟悉的呻吟,来勾出心中尚未熄灭的**,他已全然忘了关乎爱情的所有,而是头脑发昏的在房间里踱步,甚至故意在走廊上抽烟徘徊,试图再次听到娇喘的声音,满足自己的性幻想。

最后,终是在空虚与寂寞之中,因眼皮的松懈而进入睡梦,在梦中,却依旧是一发不可收拾,他已经彻头彻尾的沦为一条蛇,一条褪去蛇皮且长期处在**期的蛇。

第二天醒来,已是上午九点钟了,直变得清醒多了,还为自己昨天的荒唐沉思了几分钟,可蛇已经在他的心底最深处盘踞起来了。他收拾好东西,想尽快离开这个地方,这儿简直是深渊,把鲜花染成了毒刺。

当直把钥匙交给老婆婆时,却被她嘲讽道:

“看来你昨天还是起了恻隐之心?”

“才没有!”

“年轻人,这也没什么可害羞的,就当做善事吧。他们也算是可怜人了。”

“我看可怜之人恐怕是有可恨之处!”直的眼神还散着一股恨意。

“也不尽然。”这一句像是从地底下传来的一样。

直沉默了一会儿,问道:“我有封信,能从这儿寄出去吗?我可以付钱!”

“怎么开口闭口钱呢!你就放这儿吧,就算美利坚合众国,也能给你捎过去。”

“那实在太谢谢您了!”

“不过……”她犹豫着,然后又说道,“你还是再留十块钱吧!万一信被退回来,我还得给你寄还回去。”

直立马掏出十块钱硬币给了她。他心里清楚,这压根也就是个体面话,因为老婆婆在他临走前,连他的地址都没问,这是显而易见的。

之后,直走出门,在路边摊喝粥时,才听说这老婆婆原先就是个妓女,攒了大半辈子钱才开了这么一家破旅馆,为人抠唆的要命,谁也不知道她存着钱干嘛,她自己无儿无女的,又没什么亲戚朋友,天知道她的脑子里想些葬礼的事,还给自己定了一个气派的棺材,说是什么生的不光彩,死理当轰轰烈烈的。其实,那封信压根就没寄,老婆婆转身就丢柜台底下了,她倒是一个彻底为死而生的人。

直吃完早饭后,没有丝毫推移,按着原计划进行,没有想妓女,没有想芹,一心往前走,连路边的雪景也没关照。累了,就近找个台阶坐一会儿,渴了就抓把路边的雪放在嘴里。他在为自己昨晚的行为而忏悔,利用脚步虔诚前,他曾经对污垢的性是那么厌恶,而现在却要沦为性的奴役,一旦沾上就没法戒掉的瘾,而克制只存在于白雪与阳光对他的浸染洗涤,黑夜一旦降临,他就不能保证那条蛇,是否又要攻击自己。

阳光把白雪的世界照得一片晶莹剔透,那积雪的湿气沥进了土壤,让这被太阳连续烘照几天的雪变得有些生硬。近处,仿佛置身于瑶池仙境,枝杈、屋檐以及路牌,各处都垂着晶透的冰凌,静静的等待阳光温润。远处,已有了曲细的脚印和辙印,一片开阔的田野和孤山,像是为了负雪而长在这儿的,一层冰清美丽的白色嫁衣,掩饰着贫瘠给人们带来心灵上的沉重。而此刻直心里想的,就是努力往前走,忘掉一切,只有脚步,能够缩短自己与母亲的距离,用信念稀释自身的罪恶感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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